打铁这门手艺曾经十分红火,“章丘铁匠”早成为威猛彪悍、手艺超群、吃苦耐劳男子的象征。寒亭区高里镇铁匠赵师傅,今年57岁,14岁开始跟爹学徒打铁,铁业生涯已经43个年头了。
打铁这种工艺,虽然原始,但很实用;虽然简单,但并不易学。打制一件铁具,一般要经过好几道工序。第一步是根据打制的东西“依葫芦画瓢”选料,不的话,既浪费材料又耗费时间。接下来就是将要锻打的铁器放入纯青的炉火中烧红。这一步的关键是控制火候,既不能烧得太软,也不能烧得“半生不熟”。第三步就是锤打,一手握钳把烧红的铁块移到铁砧上,一手握小锤不停地锻打,不断翻动铁料,使之变成构想的形状。有时,还要把已经定型的毛坯猛地放进冷水里一炸,冷却凝固,称“淬火”,潍县俗语叫“煎火”或“溅火”,然后又加热,又锤打,反复几次,直到最后定型为理想器物,才更坚硬。这还不算杀青完成,“成品”还要经过磨口,让口子变薄,只有磨了口的铁器才变得锋利耐久,派上用场。
赵师傅什么都打,传统农具如犁头、耙子、锄头、镰刀、粪叉子,生活用品如菜刀、锅铲、煤铲、火柱等等,只要乡里需要的,他一般都能满足。不少时候,一些村民拿来烂得几乎不成型的家什让他修整,他总是尽心尽力弄得像模像样,绝不多收费用,如一把镰刀只收三五毛,所以生意一直不错,人缘也好,混得很“脸熟”,日久不见,人家还想。不逢集会,赵师傅就开起“巨力”机动车下乡;逢上集会,自己或老伴摆摊销售,让客户订制家什,认领已经打制好的。现在条件好了,很多农具、铁器都能买到现成的,打铁生意已不像以前那么火爆了,大多只是一些锨锄铲之类的农用铁具淬火,仅收点手工费,赚不了多少钱。以前走乡打铁时的运输工具是手推车,风箱、炉子、铁砧、煤面、锤打工具等,满满当当,远路无轻载,光推着走下来,也很累人。赵师傅很直率地说:“我几十年双手没撂下过铁具,虽然辛苦,心里还是很舒坦的。‘你有他有不如自己有,孩子有了待他的兜’,下乡一天,少说挣五六十元,多能百来元,不必朝儿女伸手要花的。”打铁需要俩人配合,一般是徒弟拉风箱,师傅钳铁块加温,锤打时徒弟扛大锤,师傅拿小锤。如今从事打铁的大多是一些年龄较大的,而且独干,很少有年轻人拜师学艺了。
铁匠师傅,是为农民百姓服务的“轻骑兵”。这门手艺还丰富了语言宝库,“趁热打铁”国际歌都用;而在潍县俗语中,出现了说基础重要的“强锤不如硬垫头”,形容某人无能的“打铁打铁不中用、拉火拉火不中用”,不求主动的“打清捶”,要察言观色的“看火色”等等。乡村打铁已经依稀,但不会完全消失,铁匠们“游打”得更灵活了,在服务到街门口的传统基础上,还开展了打后服务、压低价格等办法,揽到活儿就能够生存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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